“你们几个快过来,热腾腾地榆钱儿窝窝出锅喽,趁着热乎快来吃。”只听见嫂子一声呼喊,看着香喷喷地榆钱儿窝头,一下子把我的思绪带回了儿时。
相信现在有不少年轻人已经不知道榆钱是何物了。榆钱儿也叫榆荚,是榆树的种子,绿色、片状,它脆甜绵软,清香爽口,又因它与“余钱”谐音,寓意着吉祥富足,中间鼓出来,边缘处薄薄的,嫩绿扁圆,有点像缩小版的铜钱,故而得名。榆钱儿很好吃,可以生吃,嫩嫩的,甜甜的,带着些微的青气。
我的老家在农村,老家的庭院前面有个大坑,一般情况下是没有水的,除非下大雨存在里面,坑的两侧有四五颗老榆树,每年阳春三月,榆树的枝杈上便绽满一串串青青的榆钱儿,在春光里在微雨中鲜亮亮地绿油油地,既喜人又诱人还馋人,总是让人迫不及待地捋上两把塞进嘴里,满齿唇香,什么干净不干净的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那个时候的东西都是无公害的,入口鲜爽爽、清甜甜的味道,每每想起仍回味无穷。
我哥哥比我大五岁,从小我就是他的小跟班,走到哪里追到哪里,屁颠屁颠的跟随,记得那一年榆钱儿熟了,有几个和哥哥差不多的小孩子趁大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爬到树干上,看准一枝结得大而多、一嘟噜一嘟噜摇摆的榆钱儿,毫不留情地折下来,如果有大人路过,就会大声的训斥他们,“爬那么高摔下来怎么办,掉到坑里怎么办,这么危险。还有,以后不许折树枝子,折断了明年还怎么长,快点下来”,哥哥他们几个“束手就擒”,乖乖下来,大人们虽然训斥着哥哥们,但回头还是帮我们打榆钱,我们几个装完满满地一袋子高兴地拿回家交给妈妈和奶奶。
回到家妈妈就拿出一个大盆,用清水冲洗上四五遍,捞出来放到盖帘上,把水漓干,晾干的空隙,妈妈烧地锅火苗正旺,大铁锅里已经烧上了水。妈妈取出玉米面、白面粉,放上适量的水搅拌,再将清洗干净晾干的榆钱儿放进面盆里拌匀,水慢慢往里加,和成软硬适中的面团,妈妈说不能太软,否则捏不成形,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捏着窝窝,我和哥哥也在旁边帮忙,但是越帮越忙,没有一次捏成形,奇形怪状,也都被妈妈放到锅里了,这些都做完,妈妈就用她那娴熟的动作,把锅盖得严严实实起来。妈妈又开始用玉米桔杆把地锅烧起来,灶膛里的火越烧越旺,一股股热气顺着锅沿的缝隙钻出来,夹杂着淀粉和榆钱儿的香味,惹得我们使劲地吸着鼻子,口水早就顺着不争气的嘴角流下来了。二十分钟左右,一锅香甜可口的榆钱儿窝窝头便出笼了。妈妈打开锅盖的瞬间,一屋子的香气便弥漫开来。这时候,我和哥哥用大盘子端了几个分别给爷爷、奶奶、爸爸,我俩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妈妈喜欢用榆钱儿蒸窝头,奶奶则喜欢做馏菜。玉米面,放上适量的水搅拌,不稀不干,恰到好处。等铁锅里的水冒出热气的时候,奶奶就把一个大大地用来蒸包子用的篦子放到锅里,篦子上面铺上一块大大的笼布,把玉米面均匀地撒在上面,再把已经沥干的榆钱儿均匀地撒到玉米面上,再撒点儿盐、葱花。等熟了之后蘸点醋吃,啊,好香,至今想起来仍口齿生津。
又到了榆钱儿挂满树枝的季节,看一串串苍翠欲滴的榆钱儿,思绪万千。物是人非,榆钱儿变了,吃到嘴里的味道也变了,奶奶的榆钱儿馏菜,妈妈的榆钱儿窝头再也吃不到了。不过那种儿时的快乐,吃榆钱儿的享受,是刻在心里的回忆,是永远抹不掉的记忆。
■物资公司 薛小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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