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很深的在老家麦收还是用最原始的办法,用镰割,用地排车拉,在场院打场,最后把晾晒得放嘴里一咬嘎嘣响的麦子扛回家倒进麦堆里,才给麦收画了个圆满的句号。
在麦收前得把各种家什准备好,主要是捆麦子的绳子和镰刀,不趁手要赶紧买新的,过麦是不能凑合的。在收割前还有一项重要工程——轧场,场院不平整瓷实,就没法打场。我爷爷是轧场的好手,每年这一活计非他莫属。先给场院泼洒上水,水要洇透,否则轧不瓷实,会起皱皮。稍作晾晒,再撒上麦秸。然后就套上牛,拉上闲置了一年的滚驼子,在场院转起圈子。滚驼子吱呀吱呀地唱着古老的歌谣。这是我爷爷一年中最高兴的时候,他一手扽着缰绳,一手拿一根树枝,时而吆喝一声,声音中充满自豪和期待。天空高远,如一汪碧水,映照出野外一片一片黄橙橙的麦田。树上的布谷鸟长一声短一声地鸣叫,仿佛是替那些麦子催促人们快些开镰,它们已经等不及了。
麦收是一场全民战争,那些正施工的人家停了工,在外面上班的也请假回来了,就连我们这些小学生都放了农忙假。每一块田里都晃动着一些脊背。镰刀一闪,一绺麦子应声倒下,不一会儿,麦田里就出现一个个麦铺子,似一队队士兵。割完了一块麦田,就把那些麦铺子打颠倒垒在一起,用绳子捆了,再用地排车拉到场院。我们这些小孩子就在地里捡拾麦穗。身后背一个被太阳晒成红褐色的荆条篓,或拎一个竹篮子,捡了麦穗就整齐地码在里面,最后倒在场院的麦子堆上。如果说割麦是一首大曲,那么我们这些小孩子的活计就是尾音,因为它的存在而使整个麦收平添上意味深长的一笔。
麦子全部收进了场院,下一道工序就该打场了,且慢,为了提高效率,在轧麦子之前还需铡麦子,将每一铺麦子在地上蹾整齐了,使麦穗齐刷刷的,然后把麦铺子入进铡刀,随着铡刀猛地压下,“噌”地一声,麦穗和麦秆一分为二。这样一来,就只需用滚驼子轧那些麦穗了,省工省力,场打得好。看场,赶上一天的活计没有干完,晚上还要在场院里看场院,这是怕有牲口或者坏孩子搞破坏,印象很深这事一般都是我和我四叔的,晚上我们在搭的窝棚里把头伸出窝棚看看天空满天繁星很亮很美很是惬意。扬场也是个技术活儿,要等风向,还要边扬边用扫帚打扫,这样才能将麦粒和麦糠、麦穰分得开。麦季最怕下雨了,所以不管割麦还是打场,都得争分夺秒。要是天公不作美,忽然来一场大雨,一年的收成就泡汤了。乡间有一句话叫“虎口夺粮”,实不为过。打完场,看着堆在地上的金黄麦粒,那份喜悦和满足,是拿什么也换不来的。
已有多少年没有参加家乡的麦收了呀,但每到麦季,就会想起儿时那一幕幕有关麦收的情景,心里涌上柔软的情愫……
济矿物流 苏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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